奇巴納常以為自己在丹帝面前不穩重，實際上丹帝隨心所欲慣了，老是不按牌理出台，導致一個淺薄的吻都能天搖地動，差點一不留神把新收到的耳釘扎進自己的肉裡。

　　「本大爺一般都是用咖啡醒腦的，不是這個。」

　　「那就一起吃早餐。」丹帝不容奇巴納拒絕邀請，「電梯正好有鏡子，耳針戴上去給我看看。」他不想讓奇巴納把他的禮物放在某個角落吃灰塵，至少親自去挑寶石訂製極簡的設計。

　　奇巴納幾乎不在人前穿戴耳針，就連起床時都是一個人梳洗時戴上的，因為耳垂上就是一個洞，為了時髦自己打的，不過他有著只用細耳針好讓耳洞還能癒合的矛盾堅持。

　　那個洞在丹帝的眼神下是毫無防備的，他熟練地戴上好讓心跳聲不要那麼興奮，不然耳朵也會有異樣的腫脹感。

　　「喔，抱歉。」他手肘撞到電梯按鈕，不小心讓電梯停在途中樓層，丹帝自然地越過他的把門按關上，「真的很不錯呢，跟常戴的混搭也不會協調，謝謝了。」

　　「另一邊可以讓我來嗎？」

　　「啊、嗯──小心不要扎到本大爺。」他隨口答應丹帝的要求，密室壓力讓他稍微失去原則。

　　專用電梯最大負重約四人，他也不怎麼會占走橫向空間，倒像是丹帝把他擠到角落。照顧高大寶可夢習慣使然，就自顧自地伸出手把他拉靠近，被丹帝玩味地打量肉眼無法瞥見的位置，好像自己的身體被他視線切割，吞嚥聲就這麼卡在喉嚨下不去。

　　「奇巴納應該有被人說耳殼很漂亮吧，輪廓分明又保養得很乾淨。」

　　「這很普通！你不要光說話，拔針啊！」姿勢撐久了他會想自己動手，但他可不想無禮到剛收到禮物還對當事人不耐煩。

　　電梯穩穩地下降，丹帝摸著奇巴納耳珠又好奇地打量耳針這樣的東西，構造那麼簡單，卻不曾在激烈對戰中落下真的很不可思議。

　　「快、一、點……」他還是耐不住性子扶著丹帝的腰，飢餓造成的暈眩感讓他不得不妥協。

　　丹帝又了按了一次電梯，在停止中手腳俐落地幫奇巴納穿戴。

　　「奇巴納送的禮物我當然會珍惜著用，不過飾品果然是看心情。」這好像有點不太公平。

　　新東西總是需要磨合，奇巴納下意識地去摸耳垂並不是要摘下它，丹帝見著卻推他一把，後背按亮所有樓層開關。

　　「丹──唔呣、呣哼……」

　　剛才吞不下的那口氣一個吻疏通，丹帝像是餵了他一團岩漿，被灼燒的喉管吐不出完整句子，電梯特有的浮游感把他的思緒留在空中，背脊隨著震動軟下去。

　　有丹帝幫他扶著，雙手不偏不倚地搭在腰間、與昨晚相同的位置，鉅細靡遺地回憶起自己是如何被放在辦公桌上吞吐丹帝的分身，所有腫脹疼痛都在提醒他，理智再怎麼不同意，身體每一處的固執都小幅度地顫跳屈服於丹帝。

　　看看鏡子。

　　「可以看到我的背影都快把你蓋過去了，明明引人注目才是你的優點。」

　　他雌伏在丹帝背上。

　　「誰知道你的人魚線是不是又不知恥地走露出來了。」

　　丹帝在他耳邊細語，彷彿隔牆有耳。

　　奇巴納抗拒繃緊肩膀肌肉去摸索電梯開關，總之先取消每層樓都停的指令。

　　丹帝沿著他的小指指結摸上去，猛地壓回原位十指緊扣。

　　下一層是對戰塔的辦公區，電梯緊鄰著茶水間，這個時間隨時都有人經過這個地方。

　　丹帝先主動鬆口，舒適地枕在奇巴納胸口，如果奇巴納想說什麼大可說出來，但是他不會放手。

　　「你果然平常都是在大家面前賣乖！」

　　「我只這麼對奇巴納，因為你不希望公開關係，我們才一直這麼做不是嗎？」既然不可以公開他就自己找小情趣，如果奇巴納是在期待誰來說破就另當別論，「對不起，我的驚喜造成大家的困擾，不然你就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

　　奇巴納突然間心軟，「……找到問題就好了，不必要的罪惡感一直留著沒有幫助。」他被人誤解慣了，也從沒跟丹帝解釋自己的情緒，但是他永遠不吝嗇給丹帝擁抱。

　　電梯驟停，他注意力被轉移，忘記門後會有多少視線會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

　　丹帝當然不會讓他們看，取消了開門，電梯繼續往下。

　　「你不也找出帳目的問題了嗎？看來是左手右手摸錯口袋了。」他憐惜地親吻兩隻手，樂意幫奇巴納懲罰不安分的那一隻。

　　「那件事、也要跟你……對不起。」

　　「弄明白就沒事了，不如說最近從沒這麼高興。」儘管他們還沒定義彼此的關係，丹帝已經覺得從奇巴納身上得到許多收穫，「喜歡我送的耳針嗎？」

　　「……當然喜歡你──呣！」

　　丹帝故意截斷他的話，就跟對戰時一樣，他對丹帝誘導幾乎沒有抵抗力，叫人好氣又好笑卻又心情舒暢。

　　「今天就這麼戴著吧。」電梯快到一樓，在電梯門敞開前，他用僅剩的時間幫奇巴納理好被他弄亂的地方。

　　「那今晚要約嗎？」

　　丹帝不緊不慢地用手堵上奇巴納的嘴，就怕再親下去要耽誤公事，「你說好就好──但是樂趣留到最後。」掩嘴的袖口後藏不住露齒的笑容，他哼著小調比平常還精神地跟員工打招呼。

　　「嘿，洛托姆。」奇巴納要拿掉遼太今天的訓練課程當他一天秘書提升辦公效率，讓下午能排上一點對戰訓練，因為這是很稀罕的事情，遼太也不疑有他。

　　他喜歡上為了讓丹帝張揚的笑容扭曲就義無反顧，反正這個壞習慣他沒打算戒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