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的旋律》
#<腳跟>後話,堆設定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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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還是被魄帶去見了幾個大有來頭的人。
魄顧及我的傷口,替我換了雙便於行走的黑色平底無跟鞋。我們在相連至宴會廳的空中廊道停下腳步,前方一群男女正在眺望都市樓宇和天際線。
除了早就熟透的所長、所長女兒以外,還有幾名西裝筆挺、身穿研究袍或傳統和服的中年男女,均氣度非凡。
這次的慶功宴相當低調,受邀人員不多,畢竟涉及大量人員傷亡和世界機密,也不便過於鋪張,純粹讓各個族群藉機聯繫重新劃分勢力。
在所長的介紹下,眼前個個都是政商名流、業界精英,也有三顧巫女或鏡神的眷屬後代,權力結構和紋世大相逕庭,我盡量在腦海中背下了,以免日後出糗。
末日解除後,魄和研究所幹部盡力週旋,才保住音無和艾可,讓他們安靜養傷;如何收拾殘局也是件苦差事,百廢待舉可不只字面上這麼簡單,鏡災造成的危害,從自然環境到經濟產業都受到重創,人民的流離失所,也是政府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說真的,我和魄像吉祥物一樣,幫不上什麼忙。
我是局外人,而他還是高中生,雛使的的創之力雖有無限可能,卻是相對滅之力而生,鏡災結束後,滅之力大幅減低,創之力也銳減,造個門或書櫃就是極限了;至於仰賴人心的紋符就更不用說,紋世以外的地方,無人信仰的紋符幾乎形同虛設,紋主不過空有頭銜。
我們只能作為英雄象徵性地走個過場,接受掌聲和表揚,提振民心。
半小時下來我有點乏了,魄眼力極好,以他大病初癒身體微恙為由,讓我「陪」他去貴賓室休息。
我們轉進貴賓室,維恩和凝綠這才姍姍來遲。
凝綠端了兩杯水果酒,一杯給魄,一杯給我,掩嘴偷笑,「我們都聽見了唷。」
「嗨,魄,啊……是不是該改口喊姐夫了?」維恩眨了眨眼。
我差點被水果酒嗆到。
他們一搭一唱,我只能感嘆隔牆有耳。出現的時機這麼剛好,說不定還是魄串通好的--他具備了這個年紀少見的心眼,當真沒有愧對「百琥」這個名流姓氏。
「回去別亂說話。」我氣虛地警告道。
「放心吧,我們直接幫你們錄影下來了,絕對原汁原味呈現。」
維恩掏出手機,螢幕上是稍早我霸總一般強吻魄的畫面。
……竟然還錄影。
我發出絕望的悲鳴聲,「求求你把它刪掉,拜託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將它留著吧,未來也許會派上用場。」魄出聲緩頰,語帶笑意。
我心臟漏跳一拍,想起魄一開始說的,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他想得倒是深遠……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凝綠和維恩找了理由開溜,貴賓室只剩下我和魄。除了一開始摟腰轉圈以外,接下來他都很紳士,肢體接觸僅限於必要的時候。
我的腦袋冷卻下來後,反而安靜許多。魄彷彿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主動開了話題,「要不要小睡一會?接下來晚上還有舞會。」
這個慶功宴竟然這麼冗長?
「……我不會跳舞。」
「我知道,而且妳腳上有傷。」魄放柔嗓音,「妳想回紋世了嗎?」
「可以嗎?」我瞅他一眼。
和魄一起在藝世奔走是一回事,但觥籌交錯舉杯應酬又是一回事,我是真不習慣這種場合。
魄沒有答覆,反而扯開話題,「借我充電一下。」
魄一傾身,攫走我的呼吸。
前兩次接吻都是我主導的,這是魄第一次主動吻我。
他吻完,蹭了蹭我的鼻尖--我心都麻了,他簡直比酒還醉人
「等妳腳傷好了,我教妳跳舞吧,不難的,妳跳起來肯定很好看……」魄笑著低聲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臉上這般藏不住笑意的模樣,心都要融化了。
有這麼灌人迷湯的嗎?
「我今天回去後,晚上的舞會你打算怎麼辦?隨便指一位名門千金當舞伴?」
魄莞爾,彷彿就在等我這個問題,「我不跳舞,我只負責伴奏。」
「伴奏?」我眼睛都瞪大了,立刻改變心意,「我想看我想看!」
魄挑眉,「不回紋世了?」
「男朋友負責伴奏,我當然不能缺席呀,太晚的話大不了留宿一晚。」
魄紫色的眼眸明亮如星,笑了笑,「雛月,剛剛那句話再說一次。」
「留宿一晚?」
「不是這句,再前兩句。」
我依他所言重複,「男朋友……唔!」
魄扣住我的下頷,用吻把我後面的話給堵住。魄這次伸出了舌尖,動作有些生澀,比起前兩次要深入許多,將水果酒的香氣推送過來。
我找不到換氣的空檔,差點無法呼吸,攀著他的肩,身體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癱在他身上,西裝外套都要被我抓皺了……
我們分開後貼著彼此的臉頰,他氣息有些不穩,低語道:「雛月,妳臉好紅。」
「我以為你會更緊張一點。」
明明小我兩歲啊,嘖嘖……世風日下。
「我很高興。」魄攤開我的手,長指穿過指間,和我緊密相扣,輕吻我的手背,「第一次告白,第一次和兩情相悅的女孩接吻,我怎會不緊張?」
在與鏡神為敵的那幾個月裡,我幾度忘了他才十七歲。他還沒成年,卻將自己置入危險之地,站在世界的對立面。我疊上他的手背,輕輕握住。
「吶,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妳猜猜看,猜對了有獎勵,我覺得還蠻明顯的。」
明顯啊……
我在腦海回顧和他那幾個月的冒險過程,魄一開始疏離客氣,甚至有幾分傲心,後來漸漸露出了溫柔及脆弱的一面,惹人憐愛。當然,偶爾也有強硬冷酷到令人膽寒的時刻。
「我為了保護學生受傷,接著連日大雨造成水災,你把我帶回祖宅幽禁起來的那次?」
魄挑起一邊眉毛,「原因呢?」
「那次你刻意對我的傷口下狠手,依我的直覺,你對在意的人才會有這種報復性的傷害,你要是對我沒感覺,才懶得管我受不受傷吧?」
他沉默良久。
「……是啊,我比我想像得還要在乎妳。」魄把垂落的髮絲勾到耳後,語氣自嘲,「我以為只要拒絕妳,妳就會跟我保持距離,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結果妳還真是傻得可以,哪來的勇氣繼續試探我的底線?我是不是要把妳給綑了,妳才會乖乖聽話呢?我只好讓妳吃痛記取教訓。」
魄輕撫我的手臂,宛如羽毛掠過般酥癢,「幸好,那次沒留下疤痕。」
「白景的醫術很精湛的。」我點頭讚道。
「雛月,今天宴會結束後……來我家住吧?」
我不假思索地答應,反正之前也不是沒去過,而且當日來回紋世也蠻累的。
「好啊。」
只是,沒想到這一住,就住了大半個月……還滾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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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