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がくみず

當盛夏蔚藍的大海與飄著蓬軟白雲的萬里晴空映入眼簾,柚木みずき迫不及待搖下車窗,讓鹹鹹的海風灌了進來。駕駛座的八乙女樂看了她一眼,見到她雀躍的表情便揚起不輸夏日陽光的明朗笑容。

「一直想和妳來海邊走走,終於實現了。今天我們就放開來玩吧!」

「對呀,好久沒看到海,總覺得好感動。難得可以和楽さん一起來海邊,我已經準備好要大玩特玩了!」

兩個大人像重獲暑假而變回孩童一般相視而笑,忙碌的偶像奇蹟般抽出時間來個小假期,他的頭號粉絲也選好了可以請假的時機,一切都是那麼讓人興奮。海風拂亂彼此的髮絲,みずき做了個深呼吸,抱起包包裡的一對小灰貓靠上車窗,像是在跟他們分享這片海景。

「等等妳可要拿好他們,別掉下去了。」

「楽さん放心,我會讓他們在房間裡等的,雖然有點可惜。」她吐吐舌。

樂帶みずき來的是一處私人海灘,他也事先向對方租用了海邊不遠處一棟白色系的小別墅,就是想跟女孩度過一段無人打擾的假期。難得的夏天,果然還是要衝一波海邊吧,也好讓彼此從都市的繁忙步調中解放一下。

「NATSU☆しようぜーー♪」女孩哼起了歌,更是舉起了手裡的兩個毛團,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彈跳了兩下:「Oi!Oi!」

調皮的小動作讓樂又沒能忍住翹起的嘴角,車子依然平穩地行駛著,就快到了。

「哈哈,說到夏天就是這首歌對吧。」

「我又想到演唱會上的你們幾位了,真的好開心啊。夏天就是要TRIGGER!」

「那時候真的超嗨的,雖然衣服很厚重,但心情完全是夏天。」

兩人拿好行李雙雙下車,並肩走在柏油路上,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沙灘了,他們先到小別墅放好行李,再慢慢換好泳衣準備去玩水。

為了這天新買的泳衣讓みずき有點緊張,以往穿的都是比較保守的連身款式,她初次挑戰背後綁帶型的兩件式,粉紫色的布料搭配荷葉邊和上頭所綴的紫色小碎花,比起裸露肌膚的性感,更偏重襯托出她的氣質。

女孩看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了靦腆的微笑。雖然沒什麼自信,但幸好有選到這件自己也相當中意的泳裝,不禁開始想像戀人會不會喜歡,於是那面頰便如上了妝般呈現粉嫩的顏色。

擔心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太久會讓樂等待,她趕緊打理好自己準備出去,然而繞到頸後的綁帶她怎麼樣也繫不好,手忙腳亂之下只好向待在房間的樂求助。

「楽さん,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怎麼了?」

已經換好泳褲,上半身套著淺藍色襯衫的樂走到浴室門口,便瞧見戀人猶豫不決的模樣,而後才轉身對自己露出光裸的肩膀,長髮被她撩起,露出細細的紫色綁帶。

「嗯就是、這個帶子要綁在後面,但我這樣綁不好,想請你幫我。」

樂此時只看得見她耳殼的輕紅,上前一步接過了帶子,在彼此的心跳聲中綁好了那個蝴蝶結。明明不是第一次距離這麼近,或許是因為女孩無防備的姿態,他仍是沒忍住從後擁住了她。

「楽さん......?」她疑問又害羞的聲音響在耳畔,樂回答:「綁好了。」卻是暫時沒打算鬆手。體溫的相貼和無聲的曖昧讓兩個人都緊張起來,還是みずき先拉拉樂的手指,從他懷裡轉過身來。

「我,這樣穿好看嗎?」她抿唇等待答案,仰望戀人的紫瞳難掩忐忑,但未曾移開視線。樂捧起她的臉,把人仔仔細細納入溫柔的銀灰眸底。

「很漂亮,我都沒辦法從妳身上移開目光了。」

直率的話語讓她面紅耳赤又想笑,是要幫他慶生才來海邊的,怎麼反而她才像是那個理當備受愛戴的強化月主角呢。

「那麼,最帥氣又最會誇獎人的楽さん,讓我來幫你做防曬服務吧。」

她拿起涼爽的防曬噴霧瓶,摩拳擦掌地在樂身邊打轉。在寵人和照顧戀人的部分,她可不想認輸呢。

畢竟她今天是有備而來的!


𝄞


海邊的太陽總是折騰人,みずき把一頭烏黑的秀髮紮成了高馬尾,在泳裝外套上的薄紗外套來防曬。這一對戀人都是膚色偏白且容易曬傷,樂的襯衫和墨鏡自然也是做足了防護措施。

把隨身的物品和涼鞋留在了大陽傘的陰影下,她已經踏著興奮的步伐踩起了浪花,讓腳趾陷入濕潤的沙。天氣很熱,沙灘很燙,但這都無法阻止她的興致。

海水漫過腳踝,她索性往更深的地方走一點,蹲下身來讓全身都浸到海水,因著那份沁涼而把眼睛瞇成彎月。她不太會游泳,但從小就喜歡海景和海風的味道。

「啊,好鹹。」來自被濺起的浪潮猝不及防攻擊的人的哀號。

而她所有的舉動都映在樂眼裡,他也跟著女孩踩進了浪裡,一起感受被海潮擊打的涼快。他們拉著手,看向遠方的海天一色。

「妳頭髮都濕了。」

「楽さん也是,要不要像我一樣綁馬尾?」

樂心裡想的是,當みずき撩起頭髮,一束一束收集仔細綁成馬尾時,抬高的手臂、專注的側臉、露出的後頸都是說不出的好看。他好像能懂上次看到時尚雜誌說,馬尾是很有魅力的髮型,其中的含意了。

「那就拜託妳啦。」感覺著那雙小手順過自己的髮,像隻小蜜蜂忙著,包括她全世界都是海的氣息,隱約還是能從中找出她身上的淡香味。

回過神來才發現,他早已習慣在人流中尋找她,而那雙眼眸,則始終朝他發光。みずき常說自己像她的太陽一樣,樂想,那她就是沐浴在朝日下微沾露水的一朵柔軟綻放的紫玫瑰,有讓陽光都嚮往的姿態。


樂輕輕托著みずき的身體,讓她漂浮在水面上。等她習慣之後,就只是輕輕扶著手腕。

「這樣好舒服啊,都想睡覺了。」她打開雙臂,盡量放鬆身體,把手蓋在閉上的眼皮阻擋烈日。在大太陽下玩了一陣也夠消耗她的體力了,他們的時間還很多,倒是可以休息一下。

「妳也玩累了吧,要上岸休息一下嗎?」

みずき輕輕踩地站直,疊上樂伸過來幫忙她保持平衡的手,突然漾出一個笑容。

「嗯,再一下下就好。」她看著藍得過分的美麗海面,再仰望天空,最後撞入了銀灰色的迎接。他滿眼都是自己,她知道自己也是滿眼的他,心中一動,她主動靠上了樂的胸膛,環抱那讓自己忍不住一直偷看的精實曲線。

彼此身上都是濕的,單薄的布料讓這個擁抱有些取暖的意味。みずき想,彷彿全世界只剩下我們一樣。

「楽さん,我好喜歡你。」

而後樂的手臂覆住了她的肩膀,她便落入毫無空隙的溫暖庇護,伴隨著濕潤的鹹味,他們默契地親吻。


𝄞


みずき總覺得在睡夢中有個吻印上額際,她迷迷糊糊地醒轉,從躺椅上坐起身來,發現蓋在身上的浴巾,其實太陽早已蒸乾了大多的水分,她並不覺得冷。

天色比先前暗了些,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揉揉眼睛,重新把馬尾綁好,走出陽傘的保護範圍,去看不遠處那個蹲在地上的背影在做什麼。

只見樂手裡抓著一隻紅色的螃蟹,旁邊有些漂亮的貝殼。她偷偷拿起手機,把像個孩子的戀人拍了下來,看他身上還在滴水,猜想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他應該是去游泳了。

「楽さん要幫牠取名字嗎?」她撐頰看著在空中揮舞鉗子的小小螃蟹。

「叫蟹太郎怎麼樣?」樂轉頭看她,一臉得意。

「我覺得可以。」

兩人認真地討論,然後忍不住相視而笑。みずき拿起貝殼把玩時,樂把螃蟹放到地上,牠便快速地鑽入潮濕的沙洞裡消失蹤影。

「好啦,放你走吧。要好好生活啊。」

「蟹太郎掰掰,要保重喔。」

他們揮手跟充滿活力的小生物道別,みずき拿來小瓶子,和樂一起把找到的貝殼都裝了進去,打算帶回去當作回憶。

「對不起,難得出來玩我卻睡著了。但現在覺得很有精神,晚上吃完烤肉之後我們來玩線香花火吧!除了蛋糕之外,我還有準備西瓜跟彈珠汽水,想要跟楽さん一起把夏天的活動都玩一遍。」

邊在沙上隨意描繪著心中的構想,深紫的眼眸中閃爍著有些複雜的情緒,女孩的表情也是明朗中帶點惆悵。樂知道她總是想很多,很努力在思考這份戀愛的事,也總是把他的事放在前頭。

「為了準備我生日,妳最近都比較晚睡吧,能在這邊休息也很難得,妳就別介意這個了。」樂微笑著把人攬近身邊,臉頰蹭在她的髮上,「雖然之前說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但我真的很期待每次的生日,因為我女朋友都會用她的方式幫我過。這裡只有我們,想怎麼玩都可以。」

「嗯......」みずき低下頭忍住差點溢出的眼淚,換上了他熟悉的笑容來回應他,「好,我今天會抓緊楽さん玩個盡興,希望也能讓你開心。謝謝你帶我來這邊玩。」

樂忍不住輕掐她軟嫩的臉頰一記,以前額與她相抵,筆直凝視近在眼前的戀人。

「傻瓜,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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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落日逐漸西沉,不再如顆火球般刺目,橘紅晚霞點綴了向晚的天空,白色的鳥影掠過,一望無際的海也蛻變成與白日全然不同的風貌。與蒼穹一同染上紫色的海化為透明的浪花輕柔打在足邊,海潮聲細聽如同搖籃曲,在這瑰麗的世界中,一對戀人攜手相依,悠閒地沿著海岸漫步,影子在他們身後被夕陽拉得綿長。

女孩的髮尾被陣陣的海風揚起,舉目皆是夢幻般的風景,讓她不禁露出了男人有些陌生的驚嘆神情,好似要將此般美景吸納進心房,她深呼吸的模樣彷彿令光陰都為她駐足。而後,相繫的手傳來一股力道,是她拉著他又往前邁了幾步,肩上的薄紗外套垂落半邊,露出微微泛著粉色的姣好肌膚。

「啊——真的太美了。」

みずき輕聲感嘆,彩霞倒映在她瞳中熠熠生輝,樂卻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哪怕一瞬。他近乎貪婪地注視始終牽動心中最柔軟那塊的人,向來有話直說的他也突然難以言明此刻的心緒。

胸口堵塞的諸多感情裡,有憐惜,有酸澀,有感動,有不捨,更有再也不願壓抑忍耐的愛。兩個本來距離遙遠的人能相遇、走到一起都是何其難得,明白這一切少了彼此的哪個決定都不能完成。她的溫柔讓他可以做自己,她的脆弱讓他決心守護,她的堅強和成長讓他心疼。

和みずき一起生活的第二年,樂覺得自己還遠遠不是當初目標的那個足夠給她依靠的男人,但和心愛的人攜手前進、互相依賴的感覺很好,他們在一起就像是互相找到內心深處始終未變的那個孩子,然後許諾在彼此的未來都互不缺席。

走過所有瑣碎的日常勤勞堆疊起來的喜歡,彷彿一座常年盛開、蝴蝶紛飛的花田,讓樂覺得他從來就不需要什麼生日禮物,真的只要有她在就好了。

「楽さん,雖然還有點早——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每天都快快樂樂。這樣我就是第一個祝福你的人了,等到當天時間一到我還要再跟你說一次。」

みずき轉過來看他,笑得很美,面上的光影變化顯得有些不真實。髮絲被吹到她唇邊,吹不散她簡單而真摯的話語。

「今天可以和你一起來玩、看到這片海景,真的是太好了。好喜歡這樣安靜的小旅行,我的夏天沒有遺憾。」

「みずき。」樂先是喊了她的名字,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些,千頭萬緒快速地化為言語傳達出去,連自己都有點捉不住,像個急著告白的青澀少年:「海很美,天空很美,可是最讓我掛念的、最移不開視線的,一直都是妳。」

那個女孩就是他的夏天。

「其實我也是。」她笑了,把手揹在背後,微微傾身,俏皮地衝他眨眨眼:「不管是再怎麼美的風景,都是因為跟你一起看才意義重大。啊,好浪漫,好像電影,完全正中我的喜好。」

「是嗎。」樂忍俊不禁,邁步讓彼此的影子重疊更多,和她十指緊扣:「那這個時候,男主角知道他該做什麼了。」

看來他的女主角也知道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輕閉眼皮,以為連睫毛都要染成橘色。

比起思考如何才是經典的浪漫之吻,他只想把這份與暑氣無關的微熱,毫無保留地與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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