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がくみず

沒有人對節日不抱期待的,或者應該說,若是沒有任何期待,反而教人覺得可惜。

八乙女樂想。

特別是像他這樣,總是認真看待每一個日子的人,再怎樣繁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去陪該陪的人。

雖然情人節已有既定被包裝出的形象,想得簡單一點,其實只要彼此相伴就勝過任何盛大的慶祝。生活是自己的,既然是屬於心意相通的兩個人的節日,那當然如何度過也是跟從自己的內心決定。

僅有的相處時間無法讓他們一整天膩在一起,他本來是想帶她去看得到漂亮夜景的餐廳,但稍微佈置一下家裡,簡單地一起吃一餐也不賴吧。

對於他的規劃,みずき自然也沒什麼意見,像這樣特別的日子,當然是在家裡更自在,也能更屏除外在的光影嘈雜,放心地將彼此最真實的模樣收藏心底。

他們還一起去採購了營造氣氛的裝飾小物和一些食材,挑了幾款低濃度的酒精飲料。當看見他往購物籃裡放的都是她愛吃的菜,女孩露出了不好意思而又滿足的神情,那樣的她很好看,讓他停在原地多看了一會兒,才被她拉著手去結帳。

於是當みずき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裡,只見樂已經佈置好了一些愛心和花朵的擺飾,牆邊還飄著幾顆銀色造型氣球,被稍稍調暗的燈光以香氛蠟燭增添柔和,然後是前來迎接將些許的疲憊藏在口罩和鏡片後面的她,那還未來得及脫下圍裙,十足十散發生活感的居家好男人,他眸底的光海只為她而聚集點亮。

女孩覺得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窩心和感動的,就算是九十九朵玫瑰花送到眼前怕是也比不上,把陪伴自己一天時光的饅頭和小怪獸往桌邊擺好,等待對方將她輕輕擁住,才安心地說出一聲蘊含眾多情感的「我回來了」。

「我可以吃他們的醋嗎?都已經陪了妳一天,現在還要分走妳的注意力。」領著她在沙發上坐下,這句話說得半開玩笑,其實卻有一分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認真。也並非是想強迫對方只能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他只是覺得,這個人可以讓他這麼做,僅此而已。

偶爾撒個嬌什麼的,把任性的一面展露出來,也不須去考慮後果的這個人。

みずき眨了眨眼,微微抿住下唇,像是在思考什麼嚴肅的問題,纖長的眼睫以讓人心急的程度顫動,而後她頰邊泛起蘋果般的潤紅,彷彿畫上了最自然的妝容,襯得那紫色的雙眼愈加明豔。

「楽さん說會吃醋這樣的話,忍不住就會覺得很開心,覺得你可愛到不行......這樣很奇怪也說不定。但是楽さん要知道,這都是因為你啊。」

みずき輕輕勾住他的指尖,朝他靠近一點點,再一點點,他已經沒有逃跑的餘地,縱使彼此身長與體格的差距皆算懸殊,她的眼神仍是令他感覺此刻是真正地落在了下風。

總是因為他寥寥數語便手足無措的女孩,眼中的光芒彷彿要將他燃燒殆盡。

「みずき......」他下意識地喚著她的名字,一陣無法掩飾的口乾耳熱,慶幸的是對方看上去也跟他差不多,這副難得強勢的樣子,讓他心動不已。

「不管是時刻帶著小嘎,拍下很多照片,把他當成心靈支柱,當成活著的生命來對待,還是在這樣的時刻也不能讓他缺席,做出種種已經有了本人卻還要分神照顧跟你相似的他們,這些乍看是太浪費了的行為,賦予了我的生活色彩的一切都是因為ーー我有多麼喜歡你。」

她的聲音在顫抖,指尖也在抖,字字清楚地傳達熾熱的心意。

「我很想你,每天都想了無數次,今天也一直在偷偷想你。」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強迫自己盯著戀人的眼睛幾秒,終於發出無聲的哀號縮成一團。

「我也一直在想妳,無法克制自己思考妳的事情,腦海裡都是妳的樣子。」勾纏的指尖終究變成了緊扣,掌心與掌心相貼,「啊,總覺得情人節真好啊,還可以看到這麼可愛的妳。看來我得多多向妳表達我的醋意。」

「嗚嗚、楽さ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落在耳邊的字句好似都帶有火燒般的溫度,甚至讓她產生想要摀住雙耳的衝動。

「最重要的話我還沒說呢,乖,看著我。」

她抬起頭來的表情,令他想到上次她誤食加了過多辣粉的炸雞的表情,有些好笑的同時,也順著被她牽引的情緒說出口。

「我愛妳。」在女孩吐出任何話語之前,扶住她後腦的手和隨之而來的嘴唇觸感,已然奪去她的全副心神。這個吻實在太深了,略顯急躁的吻法讓肺活量差勁的她馬上就宣告投降,明明已經染上了淚霧,眉頭也揪緊在一起,她的表情看起來卻像是還想要更多一樣。

於是樂又一次將唇貼上了她的,兩人的身體相依相偎,任由兩人份的體溫發酵著節日的氣氛。







在女孩刀下的布朗尼,帶著沉穩的色彩和馥郁的香氣,溫馴又存在感滿盈地滾落到潔白的瓷盤上,黑與白的反差所帶來的視覺刺激,切蛋糕的人纖細的手腕,散落的髮尾蓬鬆地抵抗著重力,堆疊在一起令樂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想說甜度低一點的巧克力楽さん可能會比較喜歡,我又想要有點變化,所以選了布朗尼。」畢竟至少要跟對方至今收過的無數巧克力做出區別,才有勝算可言嘛。

怕他在等待的時候無聊,他的小麻雀吱吱喳喳分享著今天發生的事,再來不免就是要交代遺下這個布朗尼的來歷。

「可是我又不太會做甜點,本來都想放棄用買的了......幸好這家西點店有開放自己做點心的預約服務,材料都是現成的,只要照食譜完成就好了。」雖然在某些步驟可能要花點時間,但連她都可以做到,她真的是很感激。

將裝好糕點的盤子交到對方手心,她記得當初試吃時候的味道還不錯,過程也都瞞得很好,想來是個不錯的驚喜吧。

樂用叉子切下一塊,送進嘴裡,甜味跟苦味的絕妙平衡,以及紮實的口感交織出的豐富滋味,簡直再適合這個節日不過了。

「嗯,這個我喜歡,感覺會一口接一口。」總覺得聽起來好像很危險,她做的分量分給幾個人也夠了,但他可沒有一丁點打算要這麼做。面對他的誇讚和落在肩膀上的輕拍,女孩終於回過神來,安心地撫撫胸口。

「好了,妳也快吃吧,不然會被我通通吃光喔?」

「好......但吃了這個,冰箱裡的食材怎麼辦......」雖然她今天肚子蠻餓的,可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等等先去做漢堡排給妳吃吧,至少重點要吃到嘛。」只見她鼓著裝滿蛋糕的雙頰,雙眼放光用力點頭。

「啊,楽さん你等一下。」吃完自己那份的男人已經起身收拾,準備下廚照顧飢腸轆轆的自家女友,她叫住了他,踮起腳尖在他臉側吻了一下。

「......我好愛你。」訴說一個祕密似地,女孩主動將大半的重量交給了他,雙手努力地給他一個大擁抱,那笑容是他今天嘗到最甜的禮物了。

有時候節日的意義不是節日本身,而是伸手就能觸及的那個人。

而他們就是彼此最好的贈禮與回禮,未來的每一個日子都等著彼此去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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