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がくみず

八乙女樂坐在柚木みずき的房間裡,等待外出的房間主人歸來,覺得自己像是一件有點格格不入的大型擺飾,也因為這個想法而露出絲許笑意。

擔心他席地而坐會受寒的女孩,臨出門前要求他不用在意,直接坐在自己的床上即可,除了毛絨絨的拖鞋,還為他布置了暖腿的柴犬小毯子和一眾玩偶,直到把自家男友妥妥圍在了最中心才滿意地點點頭。

「我馬上回來,楽さん先喝點茶等我吧。」

「好。外面冷,妳走慢點,別太急。」

將為他準備的咖啡色熊耳馬克杯推到面前,把自己裹了個巖實的女孩衝他笑了笑,頸間的圍巾是跟他借的,打得很鬆的結隨著她輕快的腳步晃著。

小小的房間復又安靜下來。樂撥開淹沒自己的幾隻玩偶,環顧起這處處能看見主人個性的房間,書架滿滿地排著TRIGGER上過的雜誌,印著自己的臉的周邊,還有一些角落生物的盒玩。樂記得她最喜歡跟自己合作的那隻藍色生物,偽裝成蜥蜴的恐龍。女孩常穿的幾件外套都暫時掛在書桌的椅背上,桌面則被其他的東西給層層覆蓋,小怪獸和壞怪獸們被裝在籃子裡盯著他瞧。零食擱在很好拿到手的地方,都是她平時鍾情的口味。粉紅色的被子被堆在床角,看上去疊得有些匆忙。

她是惜物的人,也難怪房間裡會有這麼多東西了,能對事物投注熱情並加以愛護,向來是她的好處。還算整齊的地方和有些凌亂的地方都很像她,樂倒也不會特別想幫她收拾,覺得維持原樣就很好,也覺得對自己展現出這樣隨性一面的那傢伙還蠻可愛的。

移動了一下身子,懷裡的灰色毛團失去重心往矮桌桌面滾了過去,渾圓的背部曲線手感很好,見她總是會替它順著毛,彷彿對待真的貓一般。樂把它翻了過來,順帶想起來要趁茶冷掉之前去喝。

「你是在提醒我嗎?謝了。」

無表情的娃娃是以自己的形象去製作的,但樂覺得與自己並不全然相像,只是她很喜歡就是了。每次見面它也很少缺席,久而久之他感覺自己都要和它養成一種默契了,那雙有些迷濛的眼似是有股魔力,讓人類下意識和它對話。

女孩家中經常備的都是阿薩姆紅茶,輕啜一口,香氣和暖意便簇擁著自己,確實驅散了幾分寒冷。

又過了一會兒,樂聽見開門聲。みずき回來了。

只見她手忙腳亂地挪出空間,擺好碗筷,對自己亮了亮手裡的食物。

「久等了,這家店生意太好,所以花了點時間。」

甫一打開蓋子,海鮮和蔬菜的香氣隨即撲鼻而來,輕易能牽動人的食慾。食材浸泡在鮮甜的高湯中,凝聚了最精華的美味。

「這就是妳說很愛吃的那家海鮮鍋嗎?看起來很不錯。」

「是啊,無論如何都想跟楽さん分享,所以買回來了。」女孩的臉因冷風而紅通通的一片,尤其是鼻子,他忍不住伸手順了順她被風吹得凌亂的髮尾,在她把筷子遞過來時,握住那隻發冷的手仔細地捂熱。

「我應該跟妳去的。」

看他乖巧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最習慣的日常空間塞了個跟她的日常距離遙遠,卻確實存在在眼前的人,她感覺有點甜蜜,笑了笑。

「楽さん的手這麼溫暖,我更確定把你留在這裡是對的。外面是真的很冷,可是沒關係,因為你會這樣溫暖我啊。」

她用兩隻手包覆住樂的手,落在他手背的眼神含帶眷戀,因溫暖而瞇細。

「傻瓜。」樂也笑,輕捏了一記她敏感的鼻子,指了指自己懷裡,「妳想要變得更溫暖也可以,這裡隨時都是屬於妳的位置。」

「雖然很高興……但我們先來吃飯吧,不然冷掉就不好了。」

她覺得有點想哭,連忙掩飾著抹了抹臉。

「嗯。」將她的所有細微情緒都盡收眼底,只要待在她身邊,樂就感覺渾身的細胞因她而平靜服貼。

兩人隔著熱騰騰的兩個紙碗面對面而坐,手掌合十說「我開動了」。

進食的過程是安靜的,目光偶爾碰在一起,也默契地交換著笑容,在對方的面前不需要顧忌,都是最自然的姿態。樂知道她喜歡吃蛋,特意把自己碗裡的那份讓給了她。

連剩下的湯都喝得乾淨,女孩滿足地歎了一大口氣,彼此共享的美味似乎把食物的恩惠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並肩收拾的時光瑣碎卻閃耀著光芒,平凡的日常因那人的存在而不再平凡。

「本來不喜歡冬天的,但是現在有楽さん在,不管什麼季節都好幸福!」

一旦經歷了春天一起賞櫻,夏天一起去海邊戲水,秋天一起搭電車賞楓,冬天窩在一起吃熱熱的火鍋,所有的季節便都是她心中裝得滿滿的寶藏。

所以你才是季節最美的恩賜。

「我也是。」

是她的戀慕,她的依賴,和她的支持,帶他跨越每個季節向前奔走。

身邊女孩的頭頂差不多只到他的肩膀,就是這抹看似嬌小的身影,卻蘊藏著很大的力量,她總能用那份獨特的感性把每一枚生活的碎片都組湊成最美好的模樣,樂認為這是她最了不起的才能。

「謝謝妳在我身邊,我愛妳。」

所有的小小的情趣和費心製造的浪漫無非就是想對她傳達這句話而已,絕不誇張,無論幾次都是。

「我才要謝謝楽さん,讓我可以放心喜歡你。」

在失去信心的時候,懷疑自己的時候,一看到你就想起來了。

那份不需理由的愛。

——讓我用以後的每個季節來讓你明白吧,你對我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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