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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日/完结]殉情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日向已经非常明白,他遭遇到的霸凌,都会被那个陌生人以同样的手段回赠给霸凌他的人。

  ……到底有什么必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他明明就说了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今天放学的时候,大概又要被找麻烦了。那群人不会放过他的。

  太糟糕了,糟糕透顶。为什么这种无妄之灾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必须找到那个人。

  那身制服……是预备学科没错,那么显眼的人,一定可以立刻就找到的吧。

  这样想着,日向在课间的时间四处巡视,观察每一个班级里坐着的人,可是,没有。就像是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被问到的同学也总是一脸茫然地摇头。

  不是预备学科,难道是本科的人?这怎么可能……

  本科的人根本就屈指可数,每一个人都在校内论坛被无数人讨论过,日向当然也确认过本科究竟都有谁。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本科的人,但是预备学科这边也根本找不到对方。

  对方看起来和他也是同龄的样子……穿着预备学科的制服,没理由找不到人吧?到底为什么……

  难道,只能趁对方如往常一般,在预备学科的教学楼下等待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吗?

  再度被堵在厕所里,这次日向被按着头跪下了。霸凌者狠狠冲日向的膝弯踢了一脚,膝盖砸到瓷砖上的时候,日向痛得眼泪几乎掉出眼眶。他咬着牙不愿发出任何示弱的声音,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却被死死压住肩膀。

  霸凌者说,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了,但是有谁在帮你吧?

  霸凌者说,让你的朋友停手,跪下来向我们赔礼道歉,我们就放过你。

  霸凌者说,你听清楚了吗,日向同学?

  ……

  今天,比昨天还要,痛苦。

  浑身的骨骼都在嘎吱作响,膝盖尤其痛得厉害。

  日向步履蹒跚地走出教学楼,果不其然,在树荫下,他又见到了那个人。

  对方干净、整洁、挺拔地站在树荫下,完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人。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日向,态度温和得像是压根看不到日向满身的狼狈。

  日向迟疑着走到对方面前,略隔开一段距离,水滴沿着他的衣摆不断渗出,打湿地面。

  许多繁杂的情绪乱糟糟地坠在日向的身体里,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低潮。他几乎想发出乞求:请不要再帮助他了。

  可他应该怎样说?

  他抬起头,嘴唇微动。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瞬间绽放出了一缕完美无瑕的笑意,似乎对于日向的问题感到真切的惊喜,因此语气雀跃地回答:“我的名字是狛枝凪斗,日向君,你竟然问了我这种恬不知耻凑上来搭讪的路人的名字,我很开心哦!”

  “狛枝……是吧,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日向无意理会对方的笑脸,只是麻木地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在脑海里搜刮着妥当的措辞,却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说法。

  “日向君,是要说什么呢?”狛枝问他。

  “是想说……可以请你,不要再‘帮助’我了吗?我真的……那个,觉得很困扰,对不起……”日向把头低了下去,能够感觉到对方高昂的情绪也随着他的话而冷却了下来。

  “而且做那种事也不好,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呢,日向君?”狛枝打断了日向说的话,声线依然温和。

  “你那个时候,没有照镜子吗?”他温和地说。

  日向下意识抬起眼,对上狛枝的目光。和那面如实映照一切的镜子一样,狛枝的眼底也映照出他的模样。

  “你不会以为,我停手后,他们就真的会放过你吧?”这样说着,狛枝深不可测的眼瞳中涌现出某种隐晦的情绪,可他脸上的微笑就如同面具一般纹丝不动。

  “日向君,你需要帮助。”

  这次,对方说出口的不再是询问了。

  日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他坐在床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顶着疼痛回到家的。膝盖已经是一片淤青,被踢过的膝弯也肿痛难忍。就算用上最好的药,今天的伤也不会在明天就完全好转,再这样下去,他根本就没办法继续留在希望峰。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做才可以改变现状?那个人……狛枝说得没错,霸凌者根本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之前没想到这一点,还满以为只要狛枝不再插手,就不会再发生霸凌事件了。

  只要找到机会,那帮家伙就会想尽法子折磨他。他改变不了这种情况,却也不能因此埋怨狛枝,还有班上那些袖手旁观的人……他不能埋怨任何人。

  狛枝,又会怎么做?还是用那种手段吗?就像那群人今天逼迫他跪下,他也会那样对付那群人,让他们跪下来、践踏他们的尊严?

  ……这种事,根本就不对。以暴制暴不是正确的做法。但到底该怎么做?狛枝不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甚至找不到狛枝。

  今天进行的对话,他压根就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狛枝大概看到了一切,所以才会说那种话吧?为什么不直接冲出来阻止呢……可是,他不能要求别人冒险为他做这种事,狛枝应该也不是亲手对付那群人的吧……?

  不管再怎么拼命思考,也想不明白。

  日向躺在床上,双手交握,望见窗外月色如水。静谧而美丽的月光倾洒而下,不留余地、不分善恶地照耀所有人,即使是他这种饱受磋磨的碌碌无为之人也能感受月光的仁慈。然而这种仁慈是他期望的吗?甚至在梦境中,月光也不会只慰藉他一个人。

  他说不出为何开始期望,闭上眼睛再睁开,明天也不会到来。

  接着,梦境就在日向合上眼后,如期来临了。

  日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深层睡眠当中,但身体无法自如地动作,只有眼睛可以眨动。他眨眼,看到一个影子走到他的跟前。一只手探过来,轻轻地抚摸他皮肤上的淤青。

  他又眨了一下眼,那只手抬起,捧住了他的脸,然后,彷如魆魆黑夜的影子贴了上来,摇晃的末梢像是纤长滑动的黑蛇,轮廓生动得好似活物。那个轮廓向他灵魂出窍的躯壳送上冰冷刺骨的拥抱,吻向他的锁骨,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咬痕。

  日向的意识因此陷入混沌,坠入更深层的空间。影子松开手,任由他的身体堕落,他只能眨眼,模糊的视线中,对上了一双隐晦的、让人不安的眼睛。

  他好像见过,那双眼,就在谁的身上。

  日向惊醒过来,猛地从床上撑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到盥洗室,气喘吁吁着、用力拉开盥洗室的门,然后将目光投向盥洗台上方的镜子。

  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他苍白的脸色,他喉间干涩,发不出声音,整个人不敢置信地走近,站到了盥洗台前,然后,用手指轻轻扯开睡衣的衣领。

  日向清楚地看到,一个湿漉漉的、通红的齿印,在脖颈下端仍未消退的凌乱指痕中,刺眼地烙在他微突的锁骨上。

  梦境……成真了。

  怎么可能……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难道是有什么人,在他入睡以后,潜入到他的公寓里面了?

  是那群家伙想出来的新手段吗?用这种根本就是变态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故意羞辱他……

  日向脸色难看,狠狠把衣领扯上,遮住那个咬痕。

  他回到寝室,四处寻找被外人入侵的痕迹。如果找到了证据什么的,他一定要报警处理这件事,除了那群热衷戏耍别人的家伙,不会有其他人会做这种恶心人的事情。未成年的案件没有证据的话,警方也很难受理,所以必须找到证据……哪怕是门锁被撬过的痕迹也好。

  但是,日向什么也没有找到。窄小的廉价公寓,只有他一个人生活所留下的痕迹,其他什么也没有。

  已经……该去学校了。再找下去,也找不到什么。

  日向呆呆地站在房间里。

  半晌,他机械地换上衣服,拎起书包,打开玄关大门。咔哒,门锁毫发无损,完美地落上了。

  ……他来到教室,如往常一般坐在位置上,很快,霸凌者们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教室。

  他们低着头,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到日向的座位跟前。日向忍不住攥紧拳头,已经做好了会被一拳打过来的心理准备,甚至准备好要质问对方是否在昨夜潜入了他的公寓。

  然而,那几人推开周遭的桌椅,双膝一弯,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直接向着他下跪了。

  日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对不起!日向同学,是我们做错了!”霸凌者伏在地上,全身瑟缩,背部弓起一道弧线,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又战栗着的吼叫。

  “对你做了不好的事,让你有不好的回忆,我们已经反省过了!”

  “所以,所以——”

  “请、请你——原谅我们——求你了——”

  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情恍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昨天还那样耀武扬威的霸凌者们。

  那倒映在镜子里的,恶鬼一般的狰狞笑容,现在回想起来,还鲜明得简直让他想要呕吐。

  这样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向他下跪,乞求他的原谅?

  日向已经听到,从教室的各处都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这样,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被痛苦地支在了正在燃烧的火架上。

  啊啊……一定都觉得……是他做了什么吧?

  明明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

  明明根本就……不是他的问题。

  日向似是被定格了一样,一格一格地抬起头,望向了教室里正在偷看着这边的其他人,与他对上视线的同学,通通慌乱地别开了视线。

  他几乎,要笑出来了。冷笑,苦笑,嘲笑。

  他又低下头,看向仍然作秀一般跪在地上的霸凌者,声音毫无起伏,终于做出了回答:

  “……不可能。”

  不可能,原谅你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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