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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日/完结]仲夏之死

狛枝凪斗走在街道的一角,脚下的地面无端塌陷下去一块,让他的脚踝不痛不痒地崴了一下。常有的事情,不值得惊讶,幸运的反作用力尚且无法迎接希望之事的诞生,就算现在立刻降临一场车祸都算不上举足轻重。他手上拎着便利店的纸袋,半小时前恰好买到今天的最后一份限时便当,但一场阵雨让被好心店员放进微波炉里热过的便当重新恢复冷却,他倒不至于被淋湿全身,只是没办法赶在便当变冷前回到家里。

好事与坏事的不倒翁摇摆不定,永远不会停下歇息。闷热的阵雨随时可以赶赴盛夏的舞会,并不奇怪,每在夏日狛枝就会梦见大海,有着踩碎的沙滩贝壳;硕果压弯的椰子树;搁浅在岸上的有毒水母,谁也不会出现在他梦中的海滩上。他偶尔发现自己站在防波堤上,伸着双手像是要从海中捕获一条逡巡着的巨大黑鲷鱼,又像是要等着鲨鱼浮出水面把他拽入海中。

梦里狛枝经常掉下去,掉进海水里,被海浪吞噬,变成鱼饲料,可实际上他不怎么去海边。阳光热烈得过分,观光客形形色色地攒动,比巡游的沙丁鱼群还要密集。他讨厌沙粒漫进鞋子的感觉,也讨厌防晒霜涂抹在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的油腻。

但这一刻是最适合去海边的夏天。夏天,夏天,让人厌烦的夏天,不高兴每次假期都去海边的小孩一定会因为夏天的到来而满面愁容。他有着生来就刻薄的嘴唇,忧郁的眼睛,和嗅不得夏日气息的小狗鼻子。他会想为什么一定要去海边呢?乘着皮筏艇或小木船,拿上一把咯吱咯吱山的木桨,是要让谁去坐溶解的泥船?

狛枝现在倒是完全可以去海边。他作怪的幸运会像刹车失灵的过山车把乘客狠狠甩上高空,所有保险杠都在抵达垂直角度的顶峰时振臂高呼,好似怪事本身就能够成为宗教信仰,没人搭得上他的这一班车。他演着操纵杆,云霄飞车,不幸的乘客,分饰多角的人生群演,因此幸运给了他一次去海边的机会。他被赶出学园时,身上的希望之峰制服显得分外无辜,理所应当的停学处分,如果飞驰的过山车上只有一名乘客,那受害者也将只有他自己。

他就在刚刚崴了脚踝,阵雨恰好来过,便当早已又冷又硬,回到家里也没有意义。若是他的手把便当送进微波炉,叮的一声会不会变成更轰动的巨响?

狛枝失去了胃口。他的肩膀被雨水打湿一半,崴了的脚不算很痛,鞋子里却渗进了积水。他回到家里觉得自己像落进了捕梦网中的海,梦到许多次的海,有时候会是连长相丑恶的深海鱼也讳莫如深的深海。他脱掉鞋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去,梦里是他踩碎贝壳;是他任由椰子压弯树干;是他触摸有毒的水母;是他陷入自我奉献,狂热又迷茫地信仰独自一人的野生宗教。

狛枝还是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却没有启动,幻想中的巨大爆炸会炸毁全部,他的晚餐,他的住所,他的生命,都市的笑话里会有这么一个被微波炉炸死的人。他心想那真是天大的不幸,但如果真的爆炸了,那么这样的不幸会对应上怎样的幸运?

他于是摁上开关,定时五分钟,微波炉中亮起暖色的光,托盘旋转起来,旋转着旋转着,箱体震荡,理应出现无声的恒星坍缩,太阳黑子爆发。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窗户外这时淅淅沥沥地下起梅雨,狛枝抬起头,看到天色变得深邃。夏日高温的同伴是迫降的黑夜,他意识到一切正常可能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幸运,才能的猛兽不知疲惫,不懂婉转,坐在泥船上的也是他自己。

五分钟能够酝酿货真价实的大爆炸吗?让海被蒸发,也能够重获新生。狛枝在梦里和现实里都可以踏入波涛之中,好像他的心愿就是满怀希望地死在一个南国的小岛上,无论那是怎样的死,海是小岛的坟场,陆地的骨架沉没海底,葬身鱼腹,尽管如此,一切仍然照旧。

狛枝放任微波炉继续加热便当,不知道二次加热会不会让味道变得奇怪。他赤脚走向浴室,随手脱下外套,丢进脏衣篮里,拉开浴室的雾面玻璃门,迈在冰凉光滑的地砖上。

他把热水出口的开关拧开。水流徐徐流入浴缸,做这些事情尚且不需要五分钟,如果的确要爆炸,那一定就在这五分钟中。他伸手试探水温,站直之后转过身,眼角瞥见堆叠在角落里密不透风的蓝色浴帘令人不安地晃动起来。

热水从不幸的出口汩汩而出,氤氲的水蒸气让能够吞没全部的深海来到他身边,浴帘下端的椰子树印花就如一列军队整齐踏步,一把尖刀探出来。才能是一只猛兽,张牙舞爪,色厉内荏。血肉的分离没有任何征兆,他喉间忽然哽咽,巨大响动中像吞下一块肥皂,无数鲜色的气泡从他口中涌出,汇聚成为温热的水。

天花板顶部是炫目至极的灯光,冷光和热水,不可思议的冷热交织,他看见他自己的脸庞,似是他全身崩塌在镜子前。但他倒下了,镜子却还站着,和他只有沉默以对。

眼下的现实需要更替成另一种展开,也从无所事事改变为充满攻击性的另一个故事。原来虚假与真实的交锋不外乎你死我活,真实懂得自己的卑劣所以轻而易举地占得上风。

败下阵来的猛兽被割开喉咙以后,就不再有任何希望可言。

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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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

狛枝凪斗手上握着从厨房借来一用的刀子,磨得轻快锋利,料理任何东西都不会困难。

他赤着双脚,裤腿高高挽起,流泻的温热海水让他留下脚印。他好整以暇地关掉热水,拔出浴缸的出水塞,热水立即畅快地离开。他又弯下腰,刀子这时就随意地跌落在浴室染上其他颜色的瓷砖上。他伸出手好像只是捡起一只熟透的红色螃蟹,握住的是另一双无力挣扎的他自己的手。

夏日温度会在死后褪去,才能是猛兽,但没有选择以粉身碎骨的定点爆炸结束生命。于是这样的狛枝凪斗不会梦到海边,不会踩碎贝壳,不会触碰有毒水母。他乘坐坚固的小船,手握木桨,沉没泥船但不会沉没他。在他这里,他脚边的镜子跌得粉碎,鲜血是红色温热的海水,镜子裂缝里发出像把沙子磨得纤细,只能不断哽咽支吾的声音。

狛枝把正在流血的那一具身体搬进浴缸,对方被割开的喉咙痛苦挣扎,鼓动着难听的细微声响。他这时听到微波炉停止运转,在浴室之外叮了一声,彻底丧失爆炸的可能性。

于是他亲手杀死他自己。

猛兽直立行走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与幸运与不幸。狛枝知道自己习惯于把备用钥匙藏在门牌的缝隙里,就当做是幸运地忘记带上钥匙出门,所以使用了藏起来的备用钥匙。他要进入自己的家本就不需要多余的步骤,然后他拿走一把刀子,若无其事躲在蓝色的浴帘后,等着另一个人走进来,接着是在对方转过身时,走出浴帘用刀子割断对方的喉咙。

狛枝看着镜子的碎片在淋湿的浴缸里断气。他和尸体都双手赤红,不知道海,不知道梦,不知道夏天,但他的心脏会喜悦地跳动。他知道真正的世界是一片临近荒芜的废墟,他要找到的人沉睡在废墟下方更粉碎的废墟之中。真假参半的野地尚且无处可觅终结的答案,猛兽出笼本身意味着是要进入另一个笼子,可狛枝觉得这也不坏。

他走到真正的镜子前,打开蛇口开关,冷水丝丝入骨,冲刷他沾满血污的手。他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部,然后他把血水放走,又顺带冲去地上的血迹,接着离开浴室。

死寂的房间不存在任何异样,唯一的变数只有狛枝自己。狛枝轻快地走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脚印带有水渍一步一步。就像回到真正的家,他把外套脱掉,还有沾上大片血迹的T恤和长裤,在卧室的衣橱里翻找到干净的衣物换上,完全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他能听见窗外淅沥的雨声,盛夏骤雨的降临和他的出现一样没有道理,这一场雨总会被下一场雨顶替,他把原本的自己取而代之,不再有着梦见海的心愿,也或者只是他不需要。

他怎么会需要呢?他不讨厌海,不讨厌夏天,不讨厌如此单纯又不具谨慎的学生时代。他只想着自己的使命,想着自己要怎样像杀掉一个人一样去破坏这个充满颓丧的绝望世界。

日向君,狛枝同时还入神地想着,日向君。这个世界原本的他不幸地未能接触那个堪称无可救药的预备学科,只会作为剧本上不被提及的一个标点符号碌碌无为地结束故事,然而现在不会如此。他细想之后还发现,其实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和日向君见面,所以雀跃不可遏制地敲打着他的胸膛。但他又想这真是糟糕至极的重逢,日向君不会认得他;不过,不过没有关系。

这时狛枝的双手仍保有着刺眼的赤红,洗刷不去的赤红,和尸体流淌出一模一样的颜色。他用冷水洗掉了它们,可它们还在,因为他握住凶器,自愿成为一个凶手。他第一个杀死的人是他自己,往后还有第二个和第三个,一切都会很顺利。

狛枝望向窗户外漆黑却稀疏的雨,夏日的凶杀躁动不已,仿佛期待着被谁惊觉。这样适合去海边的夏天,这样可怜的夏天,他想起现实里,他躺在另一张冷硬的实验床上,意识颓靡地沉没,和进入程序的数据导线接驳,就在陷入沉睡的日向君身旁。他会比日向君更早醒来,会在程序崩溃的瞬间就被拽回本来的世界,在这无情、冰冷、触碰不到真实的眼下,他要创造一个能够令外部趁虚而入的机会。

日向君会重新认识他。和日向君并不认识的、已经死掉的他不一样;也和现实里早就顺利毕业、与日向君交上朋友的他不一样。醒过来后会觉得惊讶吗?日向君。

狛枝期待着,在这一文不值的虚假世界当中,与唯一的真实之间的再会。

他打开结束运作后的微波炉,把二度加热的便当取出来。爆炸始终没有发生,谁也没有被炸死,也许就是这样狡猾的幸运,促使足以杀死他自己的不幸出生在世上,充满了戏剧化的幽默颜色。

狛枝把便当放在桌上,揭开布满蒸气水滴的盖子,品尝了一口。

窗外仍旧下着雨,是能够冲淡夏日味道的雨。不属于狛枝的海边异梦消失得干干净净,贝壳、水母、椰子树,还有一定要堆起来的沙子城堡。但如果醒过来以后,夏天还愿意给他们留出时间的话,那要不要去问问日向君呢,要不要一起去海边?

不知道程序当中,沉睡着的两个人会不会做同样的梦。

真难吃,他最后只是在心里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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